8:05
吃过早餐、穿好校服、整理好书包、临出门的前一刻、瑞希忽然决定放弃今天的课程。尽管自己的“家”与学校是零距离,或者说家就在学校中。
昨晚的战斗——虽然自己并没有参加进去——实在是太过累人。
仅仅初战,几乎所有的敌人都登场了。
其中,临尾声才现身的Berserker最为恐怖。那可是强大得快要违反规则的程度了。不知结界的毁坏。是否与它有关呢。
Archer平安归来。自昨晚一战后,她对自己的从者有些改观。就连梅菲斯特都无法抵御的光之轰杀宝具,居然被他的一顶盾给完全抵挡下来了,还毫发无伤。
一介弓兵居然会拥有如此防御力的宝具吗?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此刻瑞希正坐在书堆中发呆。
百般无聊,于是她把这个疑问向自己的从者道了出来。
Archer此刻正坐在阅读室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摆出一个非常随意的坐姿。
他听见Master的疑问,随后表现出无与伦比的骄傲。
“我是与世界订下契约的守护者,没有聚集到信仰,也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传说。我是靠自身的努力成为英灵的。至于真身……到适当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之后,他就不再说话,将注意力转回到正在读着的书——《现代烹饪料理大全》。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图书馆依然安静。没有学生会在上课期间来图书馆自习的。就算有那么几个不守校规的人,他们也不会发现如此一间隐秘的魔术工房。瑞希她自己也乐意拥有这么一个私人的空间——能够忽略掉眼前这不羁的从者的话。
随后,她接到了一个让她欣喜无比的电话。
“是瑞希吗?我霍华德。昨天你没有受伤吧?赶快来我的工房一趟。有要事商量。”
兴奋地挂掉电话的下一秒,瑞希就准备好出发,并不断催促着Archer。
他举双手投降,放下本能提起自己兴趣的烹饪书。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瑞希与Archer来到市体育训练馆。在门前,绅士形象的梅菲斯特正等候着客人的到来。
“你居然活着啊!”
Archer如此向“队友”打招呼道。
梅菲斯特面色不改,极尽绅士礼仪,“好着呢,在下只是使魔,只要Caster没有消失,我也就是不死之身,因此不必担心。闲话到此结束,现在就让在下带你们去见主人吧。”
说完,他转过身子来路。瑞希与Archer几乎都听到绅士隐约的咳嗽声。
虽说不死之身,可伤势依然是存在的吧,尤其是身为黑暗之魔鬼的它,被光之宝具命中。
穿过训练馆外部,穿过年轻人们,穿过篮球与排球。瑞希等人进入到霍华德的私人空间内。
Caster——浮士德与霍华德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上。这位御主也同样没去上课。似乎待在工房商量对策才是正事。其实成绩、甚至学历对他来说关系也不大。
而其不起眼的从者——浮士德把自己那娇小的身躯被掩在茶几上堆得如模型大厦般高的书籍中。如果不是觉察到从者魔力的存在,真的会没人发现Caster的。
“主人……咳咳……我把他们带进……咳咳……进来了,在下就先退下了……”
梅菲斯特似乎走上一段路后,其体力消耗得非常快,估计那是源于昨晚造成的重伤。
未等霍华德答应,Caster就先喝止反问。
“果然你是瞒着我,你其实是受了很重的伤对吧?”浮士德站了起来,用不满的眼神望着自己的仆人。
“不不……”可那只是梅菲斯特无力的反驳,越发严重的气喘出卖了他。
“真是添我麻烦。过来!”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浮士德忽视众人的存在,叫自己的仆人走过来,然后踮起脚,举起手掌对着他的天灵盖。
“低下头啊!难道不知道我不够高吗?”
“不不……不能浪费您的魔力……”
“别说话!别打断我!”Caster为梅菲斯特使用上高等治愈术,蓝光将伤者包围起来,几秒后又消散无踪。梅菲斯特的表情似乎缓和了许多,低下眼帘,似有愧疚与感激,以及另外一种无法让人知晓的情感。
“好了。你可以给我退下了。真是的,早点说就不会添我麻烦了。”
Caster一边抱怨,一边回到沙发上,继续埋在书堆中。
实在是有趣的一幕。无论是瑞希、还是Archer都是这么觉得的。霍华德在一边无聊地玩起表。
霍华德首先向到来的少女热情地打了一个招呼。今天他穿的是一件黑白相间的运动装,虽然平凡,尽管如此却也不能阻止他向异性散发迷人的气息。
“昨晚没有受伤吧?”
“我……我没事。”
霍华德点点头表示了解。
“昨晚梅菲斯特战败归来的时候,我就想起你了,当时真是担心死我!”
“谢……谢谢关心。”头一次有人会如此关心瑞希,就连父亲也经常仅关心女儿学习魔术的成果,并未多问其它事。
要说感动,那是肯定的。可绝对并不止这些。心中还有股萌动。
“唔。知道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Archer环抱双臂,眼看他俩陷入沉默。当两个人正要同时开口,却被原本正埋头书堆的Caster的一声感叹打断了。三人齐齐好奇地望向她。
“美妙、太美妙了!现代科技居然如此发达!后辈的人类还会发明出如此神器!”她转过头来,双眼闪亮地望着大家:“科技简直就是一种魔法呀!”
那是只有脱离了现实、在知识世界发现到宝藏的大学士,才会发出的向往无比的感叹。
众人诧异,霍华德却惊喜地问Caster:“这么说,你当真能做到了?”
“绝对可以!只要给我图纸跟材料,我就能做出能够杀伤——不,应该是轰杀其它Servant的热兵器!”
她将手中持着的书举向头顶。Archer看见,那本书似乎是《美国热兵器图鉴》。
其高兴的表情,若要形容,拿“像是品尝到美味糖果的天真小女孩”来讲较为合适。
像小女孩般天真的大学士浮士德。也许这才是她真正的面貌吧。
“行!我相信你,只要是金钱办得到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这样一来,我们就有办法对付那强得不可理喻的Berserker了。”
以上也许就是他们一直商量着的用来对付Berserker的方法了。
霍华德转过头对着瑞希:“我是时候去锻炼了。你们可以待在这里慢慢休息。估计也没人会知道,你们居然在别的组的魔术工房中吧,对不?”
他温柔地低声说完,于是走出工房。
Caster似乎不习惯跟不太熟悉的人处在一起,于是站起来,快步走出工房,呼唤着仆人。
“梅菲斯特?梅菲斯特?还在吗?带我出去逛逛!”
霍华德的工房内只剩下瑞希与Archer两人。
“哼。”Archer见这里已经没有其他外人,说出自己心中的不悦。
“Caster的御主可真是懂伪装。”
这一发言惹得瑞希不满,直直地瞪着他。
“Master,仔细想想吧。要是他真是关心你的话,不是应该昨晚就打电话来问你安危吗?”
瑞希沉默不语。
面对固执得无可复加的主人,Archer轻叹一口气。
在他过去的参加圣杯战争的经历中,也曾搭档过一名固执的女御主。
“罢了,以下是我唯一的忠告。圣杯战争中,胜利者只能有一个人。”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
瑞希打断Archer之后,独自一人跑出工房。
-
9:07
大街上人来人往,红绿灯前站立着美少女交警——那是由每天都在街上宣传的人气少女偶像——KATSUNE扮演的“一日交警”。粉红的马尾辫、可爱的面庞,制服、白丝……似乎仅仅如此就已经捕获到众多男性行人的心。
可是这样吸引人眼球……真的不会对交通造成影响吗?
事实出乎预料。看起来荒唐,交通却有条不紊地运行着。行人都乖乖臣服于犹如娇嗔的命令下。
旧瓶装新酒的事物已经看厌。她对同性人气偶像不感兴趣。
等着红灯结束。踏着绿灯的提示笛声走过了斑马线。
瑞希走累了,将脚步停在人行道的中央,如此呆望着天空。
艾斯托拉的蓝天。让人不禁怀疑,若是飞到高空的最深处,便会进入一片深蓝的海域。如果自己纯粹作为游客来访艾斯托拉,唯一的目的是来享受蓝天带来的无垢与洁净,那该多好。要是没有了圣杯战争,那该多么美好。
可若是这样,也许一辈子都不能与霍华德有交叉了。
穿着校服却不去学校的瑞希,引来行人疑惑的目光。
再走多几分钟,应该就能进入“数码之街”了。让百花般缭乱的电子商品填满眼球,是赶走情绪的好方法。
等等。瑞希停下脚步。
前方迎来一对并肩的身影,继而他俩那不顾周遭的高声对话传了过来。
“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啊?天色还早呢!”
“有什么好逛的!真没品位!”
“喂啊,别这样!”
看起来是一双恋人?最起码,他俩应该是在约会。不过这男方也太不会说话了吧?居然说自己的女友品位低,那可是大忌,也是竖起某支不祥FLAG的触发点呀!作为女生的瑞希,设身处地地为其想道。
男方身穿黑白为主色青年时髦装束,虽然这种配色很成熟,可是与其主人的相适度却……格格不入。
而女方的服饰更是让人惊讶,如幻想时代中的少女骑士。她似乎从COSPLAY展示会中回来?若是如此的话,作为一名女性“COSPLAYER”是相当优秀的,苗条的身材、好看的容颜、合身的装束、迷人的气场,一切都是如此完美。
瑞希当真是那样想像的,如果从那少女身上,确实没有散发出一股魔力的洪流的话。
是英灵。作为圣杯战争的参赛者,昨晚并未现身。按推测,她可能是Rider。
这两组,毫无预兆地碰面了。
神浩下意识地感觉到碰见敌方,于是摆出从中国电影里学回来的武者出战姿势。对方从者没有出现,只有孤身一人的御主。这是一个击败对方的好机会!
Rider好奇地望了望主人,又把目光头像停在面前的少女,表情木讷起来。
“Archer……Archer……”
瑞希在内心呼唤着从者。可是,身边并没有他的气息。
系统规则标明白天限制战斗,只允许交战五分钟时间。可是,瑞希此刻身处的险境是——若真的打斗起来,她很有可能连一分钟都无法撑过。
怎么办!
对了,令咒。以消耗一划令咒为代价,强制让Servant打破空间界限,赶临战场保护御主。Archer,拜托你了!虽然刚才我的语气有点强硬,不过……保护我可是你的义务,可千万别拒绝啊!
瑞希如此想道,从脑海中浮现使用令咒的咒语。
“Archer,以令咒命之——”
瑞希即将举起手,虽然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动作,可是她急切希望从者能快点到来。
这时,Rider那组又开始喧闹。
“走啦主人!不要浪费白天的时间来作战啦!快、快!”
Rider无视掉焦急的瑞希,用拇指与食指捻着神浩那过长的衣袖,使劲把他往后拉。
“喂、喂?Rider你?”神浩使劲力气抗拒着,却于事无补。这少女的力气居然这么大?又不愿意这件非常酷的衣服被弄破,于是凑着少女的力度,跟着她的步伐。
“既然你不肯回去,那么就去你喜欢的地方怎么样?”
Rider拉拽着Master离开人行道,与几乎直冒冷汗的瑞希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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